黄昏暖色调的光线透过落地窗洒在屋里,给所有家具都笼上层温馨,庄历州却只觉得周身冰冷,心脏的缩放变得沉重而缓慢,连血液都凝固了似的。
纪源还没回家,他要一个小时之后才下班。
庄历州看蒋安睿熟练地把孩子哄睡了放回摇篮里,回客厅给他倒了杯菊花茶,又给他手边摆了两个梨子。
若非有二十多年来积累出来的涵养,庄历州第一时间就会把那杯热茶泼蒋安睿脸上,再用梨子对准他的鼻梁砸过去。
单位同事说他的家人被照料得很好,确实很好,非常好,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照料!
“你出事那个月,纪源确诊了孕期分离焦虑和中度产前抑郁。”
蒋安睿毫不关心庄历州的情绪波动,低声淡淡道。他剥了个水果硬糖含进嘴里,说话发音却并不受影响。
“整整三十天,纪源离不得人,情绪异常低落,认为自己照顾不了孩子,吃了就吐,还发展出厌食,头一周就瘦了快十斤,脸都脱相了。”
“他很在乎你,所以……当时受打击很大,去医院吊葡萄糖的时候,他问我,庄历州为什么舍得抛下他。”
庄历州捏紧拳头,心口像被嵌了台缝纫机,针尖“笃笃”地戳进血肉里。
但他不能在蒋安睿面前过于被动。
“我们家庭内部的情况,我想自己之后慢慢了解,谢谢你这段时间对他们的照顾,辛苦你了。”
他缓声说完,扬起一个和煦的笑,看蒋安睿脸颊微动——该是咬紧了后槽牙,还磨了磨。
你摆出对一切了如指掌的一份子的姿态,我便要端正自己在户口本上的位置,清清楚楚点明了让你知道,谁是外人。
显而易见地,蒋安睿还算有自知之明,没有自认为属于纪源的“家人”范畴。
庄历州自然十分感激蒋安睿对纪源的帮助,能将纪源和孩子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,再怎么报答都不为过。
前提是蒋安睿对纪源没有抱有其他的心思。
蒋安睿先开口说了这么多,非是想借他作为丈夫的失职和对纪源的愧疚,让他接受家里多了个不请自来的人,接受蒋安睿一点一滴的渗透。
此外,最好是能用话术让他觉得,为照顾纪源和孩子,蒋安睿付出了不少,让庄历州还得顾念着这份恩情,回来后法干脆利落赶他走。
——对着有恩的战友冷言相向,用世俗标准来看,实在太没有良心。
但这些都法抹去蒋安睿妄图上位的事实。
庄历州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,“你看起来并不惊讶,所以应该今早就接到通知,知道我会回来。”
蒋安睿折着那张糖纸,没有否认。
庄历州顿了顿:“那阿源知道了吗?”
蒋安睿淡淡道:“我觉得他从你这里慢慢了解会比较好。”
意思就是没告诉纪源。
虽然被用自己的话刺了一下,但庄历州算是直观感觉到了蒋安睿的心虚与不安。
心虚在不敢告知纪源真相,不安在说话时沉不住气地夹枪带棒。
是个好兆头,不然他还以为这段时间,蒋安睿在自己家里已经扎得根深蒂固,没法拔出了。
庄历州稍微安下心,拿过手边黄澄澄的梨,再次客气道:“如果在他们身上,你有超过五位数的大花销,请一定列个单子给我,我……”
“纪源他虽然,心理测试有所好转,也不必再服用精神类药物,但是医生建议还是要放松心情,减少生活中的重大变故。”
蒋安睿的耳膜被自己的心跳声震得发疼,他打断庄历州的进一步客套,将主动权抢回手中。
不能让庄历州再把他当成纯粹的外人往外推了。
不能让庄历州心存侥幸他和纪源之间没发生什么,不能让庄历州轻轻松松就把纪源夺回去。
蒋安睿做了个深呼吸,侧过身,郑重地看向庄历州,“我希望你能看在他仍旧真心爱你的份上,看在他身体和精神状态都还在恢复期的份上,不要因为我和他的关系,对他太过苛责。”
庄历州直觉自己不会想要听他接下来的话。
“纪源是真的以为你牺牲了,才会和我在一起的。”
别再说了。
庄历州唇角的笑淡下去。
“我们觉得,这样或许能给宝宝营造一个尽可能完整的成长环境。”
“咔嚓”一声,手中饱胀的梨肉被骤然捏碎,溅出甜涩黏腻的汁液。
庄历州一字一句慢慢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……
回家路上经过小区里的水果店,纪源花五分钟挑了盒草莓,红艳得像玫瑰花瓣一样,闻起来是浓郁的奶油甜香。
纪源挑的时候脑海中一直有张笑脸在晃,淡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,说可以做两杯多肉草莓,一个甜滋滋草莓派,剩下的摆个漂亮的果盘。
还会软硬兼施地让他半趴在餐桌上,撩起腰后的衣服,喷上一层奶油,再将草莓漂漂亮亮地摆上去。
纪源光趴着还不行,还得掰开臀肉,露出两只水润的穴眼,含住罐装奶油喷过来的冰凉雪花,接受整颗草莓被慢慢推进肉褶中。
“……滋……滋……”嘴唇和花唇牵扯出水声,“小逼肉抖得好厉害,奶油都给水泡化了。”
“像从里面分泌出了精液一样。”
男人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烘着他的腿心,一边笑,一边用牙齿叼住靠近穴口的嫩肉厮磨,稍微拉长一些,吸得轻柔,把后穴和逼口都吮嘬得啾啾响。
两颗草莓一前一后,顶着他的前列腺和花蒂背面。
不用外力戳探,丰厚的褶肉就推着硬滚滚的尖顶往敏感点上撞,一收一放,一紧一捣,纪源要想延长那细密的快感,就得自己努力缩着两只肉穴吃吮,主动含出密密匝匝的浪声。
等奶油被舔完了,草莓果肉被手指捻着抠进嘴里,纪源的腰上、小逼上、屁股上,也都给吃出了凌乱的青红吻痕,臀线顶端一圈清晰的牙印。
然后他就会在灼烫的如有实质的目光下,蜷缩战栗着高潮。
“欢迎您下次光临。”
水果店的白炽灯亮得人有些头晕,纪源舔了舔下唇,小腹莫名酸软。他接过塑料袋,慢腾腾往家里走。
他近两天总是梦到庄历州,和去年夏天的时候那样频繁。
梦到他抱着自己小声说话,在他困倦的时候哼着歌,仔细听的话其实有点跑调,但因为声音磁性缱绻,所以跑调了也好听。
庄历州拎着行李箱离开都一年了。纪源眨眨干涩的眼睛,因为零星回忆而濡湿的穴洞内似乎有堵塞的感觉,连腹部都酸涩坠坠得酥痒。
是他在他身上留下的法磨灭的痕迹。
进了家门,纪源扶着鞋柜,垂下头单手脱皮鞋,抬高声音说话,“我回来了,宝宝今天乖吗?”
“挺乖的,就是想你。”
温和的、带着轻微沙哑的嗓音。
纪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,缓缓抬头看去。
如同老电影的慢镜头,因为夕阳过度曝光,导致画面略微失焦,给中心人物的剪影染上模糊暧昧的轮廓。
庄历州抱着孩子站在他面前。
扎了个冲天辫的小姑娘嘬着安抚奶嘴,没有像往常那样伸长手要他抱,而是乖乖窝在爸爸怀里,见他望过来,肉嘟嘟的莲藕腿往前踢了踢,兴奋地想要获得注意力。
她的眼睛像他,眉毛和鼻子却都和庄历州长得如同复制粘贴,需做亲子鉴定就能确认两人的血缘关系。
纪源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
“今天买草莓了?”
仿若平淡日常的某一天,庄历州浅笑着看了眼他手里的塑料袋,更多的目光却长久停留在他身上,像怎么都看不够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