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随着白向两家定亲,齐讳管家职位被夺,岁岁被押去审问,这种平衡便被打破。而她被太爷放回去,便是证明了清白,身为主事岂有不回去的道理,任由西苑被向家婆子占着。
云夫人好不容易占了上风,偏偏落雁名声扫地又病着,总归北苑的主事得是她的人,既然落雁不中用,那不如弃了去。
只是岁岁不明白,为何要设法把落雁安排德政苑。
静棠道:“落雁有大用处,她成了云夫人的弃子,她才能背弃云夫人。”
大概是到了傍晚时分,落雁便被几个婆子驾到了德政苑,岁岁说当家三年狗都嫌,府里有点地位的多多少少遭人嫉恨,婆子们将她丢掉床上,落雁摔得剧痛,一时眉头紧锁有苦难言。
这些婆子在北苑多多少少都受过她的气,眼看她失势岂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。
“姑娘就在德政苑里好好养病,我一定会好好伺候姑娘您!”
苑子里只留了一个杨婆照顾她,杨婆说着就往外走,连门都没有替她关上,风一吹门嘎吱嘎吱地响,落雁心生凄凉,她何曾受过这等屈辱,眼泪哗哗地直落。
但更令她难过的还是段华的薄情,以及云夫人的遗弃,也不知她病好后,那北苑的主事还算不算她的。
她如此高傲的女人,岂能接受这样的落魄,可一夜过去,想要振作的心却沉了下去,因为她的病加重了。
昨夜她勉强爬起来关门,却不慎摔了一跤,好不容易回到床上躺着,半夜三更又被杨婆的嬉笑声惊扰难以入眠。
今早送来的早饭都是凉的,吃下去胃里有些难受,中午晚上的饭菜一看看去都是被人动过的,一道青椒小炒肉只剩下了青椒和一点肉沫。莫大夫给她配的药喝着也古怪,她索性不喝了。
这样的日子她忍了一天又一天,在德政苑住的三天饭菜不见荤,杨婆一到夜里就作妖,几乎不让她安稳度日。
岁岁回了西苑就拿回了西苑的门钥匙,她目光盯着的西苑所有人,还有德政苑的落雁,前两夜还没听见咳声,今夜却有了。
同为主事,她自然知道管理的艰辛,哪怕西苑很清闲,碰上张婆王婆仗着自个年纪大主子年纪小,今天的活明天干,明天的活后天干,次次要她去催,她也难免碰个一鼻子灰。
落雁的性子比她强烈,这些婆子肯服管,却非因她之故,而是畏惧太爷和她身后的云夫人,如今出了北苑,云夫人也弃了她,这杨婆哪能再顺着她,往日的仇怨自然要一笔一笔地算。
又连着两日,岁岁往南苑去,每每途径德政苑,都能听得落雁的咳声,静棠想或许是时候了。